距离韩国作家韩江荣获得本届诺贝尔文学奖成为首位获得该奖的韩国作家已经过去一个月有余,瑞典文学院盛讚韩江的作品「以极具冲击力和充满诗意的散文直面历史创伤,揭示人类生命的脆弱」。
每年诺贝尔奖开奖以后,公众的焦点一时间都会聚焦在得奖者身上,为其人、作品、甚至相关产业带来巨大的迴响。如2010年英国科学家在石墨烯领域的研究成果获得诺贝尔物理学奖后,就在世界範围内引起一股关注石墨烯的热潮、如2012年莫言获诺贝尔文学奖后,作品纷纷售罄。
今年的得奖者韩江也不例外,在确定获奖后,围绕其人其作的讨论络绎不绝。虚词编辑部整理了对韩江的满月观察,一同看看诺奖公布后的众声喧哗。
公布获奖后6日内售出103万本 韩国两大书店网站一度瘫痪
在诺贝文学奖公布结果半日之后,韩国两大书商就表示韩江的着作已销售一空,即时销售排行榜前10名更一度全由韩江着作霸榜。
根据市佔率近九成的大型书店渠道YES24、教保文库和阿拉丁等统计,截至周15日上午9时,韩江的实体书已卖出约103.2万本,电子书初步估计至少卖出7万本,其中以代表作《少年来了》、《素食者》和《永不告别》销量最高。教保文库发言人金玄钟(译音)说:「韩江的书正出现前所未有的销售情况,这是我们从来未见过的。」
韩江在等奖后接受访问时,被问及最想推荐给新读者的自己作品,韩江选了《永不告别》、《白》、《素食者》。
不止作品本身,连与作品相关的音乐都受热潮带动。韩媒13日指,她2021年在YouTube一档节目中忆述自己在完成此书初稿时,偶然听见一首流行歌曲《How can I love the heartbreak, you're the one I love》,指自己「听到最后一句歌词时,突然感受到完全不同的意义」,随后流下眼泪。这首在2019年发布的旧曲因此颇受欢迎,歌曲排名在韩江获奖当日就上升5名,随后在翌日再跃升7名,名列第27。
诺贝尔奖评审被欺骗?诺贝尔奖得主主要归功于英文译者?
在韩江被宣布获奖以后,网络另一讨论的焦点在于其翻译。
有人翻阅2017年韩江的小说《素食者》获颁曼布克奖,韩裔美籍的韩国放送通讯大学客座教授Charse Yun于2017年7月2日,在韩国新闻杂誌《Korea Expose》上发表文章〈You Say Melon, I Say Lemon: Deborah Smith’s Flawed Yet Remarkable Translation of “The Vegetarian”〉。内容大致讲述《素食者》一书会得奖,「翻译」在其中扮演的角色或远超正常的预期。他在深入研究英译版与原着的差异后,发现箇中存有大量的误译、省佚与缀润,而译者Deborah Smith于六年前开始学韩文。除了文字掌握精确度上的问题,另一日趋鲜明的发现是,Deborah Smith选择了跟韩江完全不同的叙事语调,相较于韩江,Deborah Smith的笔法更为诗意且抒情,很多为了增强情感而有的修饰,甚至是读者在原着中找不到的。他以「瑞蒙卡佛(Raymond Carver)被翻译成狄更斯(Charles Dickens)」形容《素食者》的英文译本。
此次韩江获诺贝尔文学奖,尤其瑞典文学院的讚语中以「充满诗意的散文」描绘其写作风格,网络上有声音再次援引Charse Yun的看法,认为诺贝尔文学奖的评委受骗。
在诺贝尔奖的论场上,翻译对于得奖影响比重的关注素来有之。早在2012年莫言获诺贝尔奖时,当时他的三本小说瑞典文译本的译者均为陈安娜。坊间传言,莫言获奖,很大程度上要归功于陈安娜的翻译。这不仅指陈安娜的译本翻译得好,另外亦指,陈安娜本身就是瑞典人,她的瑞典文翻译版本可能更对评委口味。当时很多中国人在庆贺莫言得诺贝尔奖之同时,也表达了对陈安娜的感谢之意。
陈安娜认为,诺贝尔文学奖的评委研究不会只看单一的一本,并非没有自己的翻译就无法获奖。她在微博上说,「感谢大家!你们的支持真让我感动,也让我不好意思。请注意:诺贝尔文学奖的评委研究一个作家的时候会收集各种译本。他们看的不光是我翻译的莫言的作品,还有德文版、英文版、法文版等。他们看了这些不同版本以后才会开始讨论。所以不能说没有我的翻译莫言就不会获奖。这样的说法对其他翻译家不公平。」
2019年,根据韩联社报导,韩江的《素食者》等四部作品在法、义六国译成当地语言出版。可见,韩江小说的翻译不只于Deborah Smith的英文翻译,诺贝尔奖的评委研究也绝不止于只有一种译本可以参考。
拒开记者会 韩江:每天都有遗体被抬走,我们怎么可以庆祝?
在韩江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后,因俄乌战争和以哈冲突延烧,她认为这并非适合庆祝的时间,于是拒绝开记者会。该消息由韩江的父亲、85岁知名小说家韩胜源在全罗南道长兴郡「韩胜源文学学院」(Han Seung-won Literary School)的记者会上传达。他说:「(韩江)告诉我,随着战火愈演愈烈,每天都有遗体被抬走,我们怎么可以举行庆祝活动和记者会?」
他说:「韩江的想法已经从居住在韩国的作家,变成一名全球(作家)的意识。然而,我无法摆脱身为生活在韩国的诺贝尔奖作家的父亲感受,所以我最终举行了这场记者会。」
韩胜源本来打算在文学院举办庆功宴,被韩江所劝阻。「我本打算在这为当地人举办一场派对,但我的女儿告诉我别这么做。她说:『请不要在目睹这些悲剧(指俄乌战争和以哈冲突)时庆祝。瑞典学院授予我这个奖项不是让我们去享受,而是让我保持更清醒的头脑』。我听了之后,内心深感烦恼。」截止目前为止,韩江仍未举行任何记者会。
在韩胜源举行的记者会中,韩胜源的故乡长兴郡***希望能够建立他们父女的文学馆,他表示:「韩江不希望自己的名字出现在所有建筑物上。」更说了「韩江不是『我的女儿』,而是已经成为独立的个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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